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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放了他,非常恨自己,“琳希有多爱你,知不知道!”他悲愤地说,“她今天这个样子,全是因为你!”

黎景明哽咽着,忍住内心的痛,一直对他点头道歉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姚琳希从黎光泽那出来,便发生了这么一场惨烈的车祸,至今生死未卜。他的爱人,被黎光泽利用,安排到泰国,如今音讯全无。他不清楚还有多少人会因黎光泽而遭受迫害。眼下,公司被他们拿去举债,看似前途并不光明,资本市场那些豺狼岂会随意放弃一次觅食的好机会?

那夜,姚琳希跪在他跟前痛哭忏悔,他在酒醉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。只是,他听她说出那些真相时,内心免不了责备与憎恨,他装没听到,权当这假装没听见是一种原谅,没想到她竟然用自杀去赎罪,用于祭奠她对他的爱。

说到罪过,他也逃脱不了干系,在这场公司股权争夺里,他始终扮演着中庸的角色,每次都为大局步步妥协。而今,他一无所知,还累及旁人,已退到悬崖边上,完全没了后路。他知道,现在该自己上场了,恩怨总要解决,但他绝不选择父亲的方式,从悬崖上坠入天堂,而是挥起大刀,与这群豺狼进行最后的生死较量。

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约黎光泽见面,晚上去他的住所拜访。

黎景明的求见让黎光泽感到很新鲜。自从周志和去世后,他们不曾相互联系,他经营彩纳艺术期间,两人除了在一些会议上见面,基本就是陌生人。

对他的来意,黎光泽有不少猜测,只是不曾料到他会拖着两把重磅长剑走进屋,在五米外站着不动,用一种挑战者该有的眼神注视他,久久无言。

黎光泽笑了,以笑掩饰内心的恐怖,一眼就看出他动机不纯,“怎么,需要佩剑才敢进我家?”他开玩笑地说,“你放心,这里不设埋伏,不会威胁你的人身安全。”

“我是找你决斗的。”

“怎么斗?”黎光泽收住笑容。

“还记得外公教我们的击剑吗?”黎景明平静地说,“从小,我都在这项运动上输给你,发誓一定要赢你一次。我想就是今晚?”

“好,咱先说游戏规则吧。”黎光泽接受挑战,“三回合,如果我赢了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,笑着说,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

“如果我输了,公司任由你处置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黎光泽爽快地说。

两人就像儿时比赛那样,非常认真地布战术,设陷阱,挑衅对方,注意防守,明知此刻拔剑相向,肯定是一剑定生死。

(第一回)合黎景明的剑直逼他的脖子,黎景明说你输了。

黎光泽不服气,再反击,在猛烈的攻击之下,他赢了第二回合,兄弟俩打了平手。他得意地笑了起来,他说,“宝刀还不老!景明,你来跟我玩这个,要知道,你从未赢过我,今天也别想赢!”

黎景明同样以笑回应,借他得意之时,快速进攻,他则敏捷地防守,很快占上风,转防为攻,将黎景明逼到墙角,他一声厮杀,猛向前刺向黎景明。不想黎景明灵巧一躲,他刺到了墙壁上,待他回旋时,剑尖已顶在他的胸前。

“你输了,表哥。”黎景明镇定地说。

黎光泽不服气地看看自己胸前的剑,瞪了他一眼,疯似的嘶喊着,举起剑向黎景明刺过去。黎景明怒火盈胸,根本没有躲闪,也将手里的剑向前一送,在自己的肩膀被刺中的同时,他的剑也刺入了黎光泽胸膛。黎光泽双眼惊愕,缓缓地往后倒了下去。空寂的客厅,回荡着长剑跌落的一声响。

1逃亡之路

黎光泽剑伤严重,昏迷不醒,在医院躺了十一天都未醒来,医生预测他将成为植物人。黎景明被警察带走。

由此煽动了黎家族人的新仇旧恨,黎光泽的父亲扬言,绝不轻饶黎景明。

得知此事时,彦真还在纽约,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时,她起初还不相信,以为她在开玩笑,非要通过互联网发图片求证。“前两天我们还通电话呢,”她含笑道,“妈,你不要瞎说,这种事可不能乱说。”

“我没胡说,是真的!”她的母亲焦急地说,“你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,发生太多事了,小琳开车自杀了,现在还在重症室里躺着呢。光泽是他被他表弟刺杀,胸口挨了一剑,还在抢救!”

“真的?”彦真紧张起来,不愿相信这个事实。

“哎哟,真真啊,”她妈妈哀求道,“我骗你干什么,我看他这情形,命都难保了。”

“不可能,不可能!”彦真一直摇头,浑身哆嗦,不愿相信,这个男人还要为她离婚,与她完婚,怎么能够一下子就先赴黄泉?她无法面对这样的变故,眼看就要到手的幸福被残酷的现实击成粉末,痛恨、埋怨、悲伤……什么情绪都有,全部交织在她的大脑里,让她无处发泄,双手握拳,疯子一般对天咬牙嘶喊。

她没直接赶回国,而是在纽约提心吊胆地等候他醒来的消息,如果,无法嫁给这个男人,那么,她将永远不会踏入那片伤心地。

她苦等了十一天,黎光泽还是没醒来,而是等到了医生无能为力的评定——他已成植物人。这个消息,让远在纽约的彦真不哭也不闹,有着死一般的平静,她告诉她的母亲,她不打算回国,今生绝不踏入那片伤心地,哪怕会客死他乡。

她打算携款潜逃,靠举债募资得到的钱,在异国寻找人生的另一个开始,只要有钱,就会有一切,所有失去的都能再回来,她坚信这个真理。做了决定后,她于次日早晨去了一趟银行,打算办理账户资金转移。

银行的服务部经理非常惋惜地告诉她,该账户现在呈冻结状态,无法为她提供任何服务。

“怎么可能?”彦真大惊失色,“这可是我亲自办理的账户,谁有资格冻结它?”

“这个……”服务的经理说,“我这里查不到,很抱歉。”

彦真溃败而归,一出银行大门,她越想越委屈,不顾场合地哭泣,一路哭着回去。她再也不能忍受现实对自己的讥讽,曾经努力得到,结果只落得两手空空,在纽约的街头,她像流浪汉一样贫穷而无望。

她越想越恨,所有的悲伤全化作愤怒,驱使她厌世,抓狂,想用暴力去解决内心的苦痛。游荡在纽约的街头,她看到什么都很烦,见人骂人,见物厌物,她像疯子似地在大街上用中文辱骂,看到公交车从身边经过,她捡起地上的石子就砸,脱鞋子去砸,她疯癫失常的举止让路人惊恐,结果被警察带走。

关于黎景明入狱的事,蓝水悦是通过文静得知的。

她在泰国的那半年时光里,仿佛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。泰国公司为她安排住宿和车辆,里面全部有监控器。不让她私自与外界联系,所有的电话都要在公司座机上拨打,并安排一个当地的女翻译当她的监视人,和她同吃同住同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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