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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好了碗，装修工老婆就走了，周焱甩干手上的水，把马尾绑成一个球，拧了块抹布，一边收拾被扔得到处飞的垃圾，一边擦着那些不被装修波及到的边边角角。李政踩在箱子上据木条，木屑乱飞，他说：&ldo;走远点儿。&rdo;周焱躲开了一下，说：&ldo;你还会这个啊？&rdo;&ldo;是个男人都会。&rdo;李政拿起木条看了看，换了根，接着据。周焱拣出几个比较完整的花盆，边擦边说：&ldo;这些花盆是你买的？&rdo;&ldo;老刘叔的。&rdo;&ldo;……不会是你买来船的时候就有的吧？&rdo;&ldo;是。&rdo;这些空花盆就这么放了两年……周焱觉得手指头都有点黏糊糊的，她问：&ldo;你从来没打扫过？&rdo;&ldo;打扫这个干什么。&rdo;李政招了招手，&ldo;过来。&rdo;周焱走近他，&ldo;干嘛？&rdo;李政把木条竖在地上，照着她的腿比划了一下。周焱的个子在姑娘当中算是过得去的，两条腿修长白皙，站直的时候膝盖上还凹进去一个不太明显的窝窝。周焱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下，刚一动，后面就扶来一只手。李政半蹲着，抬头看向她，捏住她的小腿说：&ldo;别动。&rdo;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腿上，周焱低着头：&ldo;做椅子是这么做的？&rdo;李政说：&ldo;我不是木工。&rdo;&ldo;……还是让老师傅做吧。&rdo;李政没吭声，拿着木条，又往上比了比，才说：&ldo;吃什么长大的，这么瘦？&rdo;&ldo;……九十多斤，不瘦。&rdo;李政笑了声，&ldo;那是我没见过你这么&lso;胖&rso;的。&rdo;周焱又想往后挪，李政摁住她。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小腿上擦了一下，这才放开她的腿，站了起来，说：&ldo;差不多这点儿高。&rdo;周焱小腿发烫，就跟额心似的，攥着抹布又回去擦边边角角。李政低着头，拍了拍手上的木条，又朝她看了眼。擦到了船边沿的一道粗fèng隙，里面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，周焱趴那儿仔细看了看，又左右找了找，捡起一片薄木片，cha|进fèng隙里，一点一点挑了出来。似乎是个大件，卡的位置也巧妙，出来了一个角，是金属，她扔了木片，用手指头夹起来。东西慢慢出来了。午后艳阳高照，江面波光粼粼，她手上的东西被时光掩盖上了一层灰色的死气，只能依稀辨认出上面刻着英文商标，&ldo;v……ch……o……&rdo;是一只男士手表。☆、她不认得手表牌子，也看不出这表的好坏，指针已经不动了，周焱来回翻了翻。&ldo;李政，这里有只手表！&rdo;李政刚准备把木条拿给装修工，听见周焱的话，问：&ldo;什么手表？&rdo;&ldo;不知道，是你的还是老刘叔的？卡在这底下的。&rdo;李政走近，第一眼没看清，等周焱站了起来，把表递到他跟前，他才辨认出来。周焱见他没反应，叫了声：&ldo;李政？&rdo;&ldo;……这表卡在了fèng隙里？&rdo;&ldo;啊。&rdo;李政拿过手表，拇指在表盘上擦了擦。周焱问：&ldo;是你的？怎么掉那里了？&rdo;李政说：&ldo;谁知道。&rdo;&ldo;这手表还能用吗？&rdo;李政举着这只手表在她面前晃了晃，&ldo;你说呢？&rdo;又脏又旧，看起来在fèng隙底下呆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日子，说不定已经好几年了，跟这艘船倒是很般配。周焱忽然看了眼李政，心头划过一丝模糊的异样。正准备回去继续干活儿，李政突然叫住她。&ldo;等会儿。&rdo;&ldo;嗯？&rdo;李政把手表一抛，周焱下意识地接住。李政说：&ldo;给你吧。&rdo;&ldo;……给我干什么？&rdo;李政拿着木条朝岸上走，说：&ldo;不是你找到的么。&rdo;天气虽凉，干活干了大半天，照旧出了一身汗。地板才铺了一半，周焱回到船舱里，喝了口水，走进自己卧室休息。岸边几个大男人正指着一堆木头框架说着话，小徒弟最大声，老师傅手上夹着根烟，认真的跟李政比划着，李政似乎在提什么要求，说完了，靠着边上的树，打起了电话，不知道聊什么，时不时地笑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