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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焱摸了摸牛仔裤口袋，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。手表已经被她擦过了，擦完了，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，看不出本来面目。她打开书桌抽屉，把手表放了进去。靠着书桌躺了一阵，有人走进来。踩着拖鞋，脚步声散漫随意，走到门洞时停顿了一下，跟着提脚。&ldo;咚‐‐&rdo;李政松开手，刚做好的椅子砸在了地上。&ldo;试试。&rdo;周焱坐了起来，&ldo;还没上漆？&rdo;&ldo;待会儿再上。&rdo;周焱往上面一坐，屁股还没稳，李政突然握住椅背，把她转了个身。&ldo;哎‐‐&rdo;周焱撑着书桌，被带着转了九十度，面朝墙壁，坐在了书桌正中位。周焱双手扶着桌沿。李政站在她身后，说：&ldo;看着还行。&rdo;&ldo;……还好。&rdo;李政随手搭了几下椅背，过了会儿，说：&ldo;起来。&rdo;&ldo;嗯？&rdo;周焱老老实实站起来，李政把椅子一提，又出去了。周焱：&ldo;……&rdo;老师傅效率高，一天下来，活基本都好了。上了漆的桌椅放在外面晾着，窗户和门明天来安上，剩下一点地板铺完，就算完工了。吃着晚饭，周焱说：&ldo;我待会儿去趟长桥。&rdo;&ldo;长桥？&rdo;&ldo;听说那边是夜市。&rdo;&ldo;你倒是会打听。&rdo;李政问，&ldo;卖那电扇？&rdo;&ldo;嗯，我去试试。&rdo;李政没意见。长桥离岸头远，周焱出来的时候，夕阳尚在，等到了长桥，天色已经黑了。台风余威尚在，白天出了会儿太阳，现在又飘起了小雨，长桥上已经摆了两长排摊位，周焱蹭了个角落坐下时，雨已经停了。边上的摊贩主要卖充电小台灯，光线充足，周焱借了光，把用硬纸板写成的牌子搁在了边上，四处望了望。刚才下小雨，行人不多。她坐在天桥的人行横道上，托腮发了会儿呆，想了想，拿出手机，给严芳芳发了一条信息。等了半天，对方却没有回复，周焱又发了几条，最后一条信息发完，面前多了一道阴影。周焱抬头。&ldo;你卖电扇的？&rdo;是个小少年，穿着件骷髅t恤，破洞牛仔，因为蹲着，看不出身高，长相尚显青涩，大约十五六岁。周焱说：&ldo;是，这台120。&rdo;小少年一瞥：&ldo;没包装啊？用过的？&rdo;&ldo;没用过，百分百全新的，因为拆了包装，所以才这么便宜。&rdo;&ldo;这还叫便宜？120呢，谁知道你用过几次了。&rdo;&ldo;用没用过能看出来，你买回去看看就知道了。&rdo;&ldo;切，买回去有问题了我上哪儿找你啊，找315啊难道？&rdo;说着，小少年话锋一转，&ldo;你是本地人？&rdo;周焱想了想，说：&ldo;嗯。&rdo;&ldo;那你住哪边啊？东南西北哪个方向？&rdo;&ldo;你问这个干什么？&rdo;&ldo;有男朋友没？&rdo;周焱蹙眉，说：&ldo;你是不是不买啊？&rdo;小少年说：&ldo;我看你年纪挺小，有十八了没？男朋友别是个老男人啊。&rdo;周焱转开眼，喊：&ldo;空调扇120，全新的阿力牌空调扇只卖120！原价360，现在只卖120，可以上专柜验货，百分百全新！&rdo;小少年往后退了一下，过了会儿，站起来，朝周焱不屑地冷笑了下，cha着裤子口袋，慢悠悠走了。周焱一边喊着，一边看着他的背影，眉头又皱了皱。李政呆在船上没什么事做，干脆把货仓冲了一遍，满身的泥水，回去后洗了个澡，顺便把衣服搓了。搓完找不到晾衣架，想了想，他进了周焱卧室。晾衣架挂在衣柜门上，他抽出两个，转身的时候扫见了书桌上的书，走近看了两眼。是《新编大学英语》，边上还放着笔记本和笔。李政随手翻了一页，笔记本上记的全是英文单词和短语，同一个词记上好几遍，用的是铅笔，字迹底下还有橡皮擦过的痕迹。李政拿起桌上的笔，按了按笔头，吐出来的，是细细的铅笔芯。循环使用么？李政按着笔头，站了一会儿，指腹轻轻刮了刮笔身，然后将它放下，视线又落在本子上。